星沉合欢

""先帝暗卫训练的死士，谢太傅私生女。"老太医跪伏在地，"陛下七年前便开始布局，

只待谢氏谋逆证据确凿......"瓷勺搅碎最后一点灵芝，

顾清欢想起昨夜萧景琰醉倒在长乐宫门前。他滚烫的泪渗进她衣襟，

说等春来要带她去江南看真正的烟雨。可她等不到春来了。子时更鼓响过三声，

顾清欢端着药碗跨进摘星阁。云棠小腹微隆倚在龙纹榻上，腕间翡翠镯映着烛火，

像极了她陪萧景琰夺嫡时摔碎的那只。"陛下怕苦，记得备好蜜饯。

"顾清欢将药盏放在案头，袖中匕首突然转向自己心口。云棠惊恐的尖叫中，

她望着破门而入的萧景琰轻笑："陛下终于肯真心实意看臣妾一眼了。"血溅三尺白绫时，

她听见玉碎的声音。萧景琰徒手握住匕首，鲜血顺着龙纹滴在她褪色的宫装上，

恍惚还是大婚那日的胭脂色。---顾清欢下葬那日，雪下得比元启三年还大。

萧景琰抱着冰凉的牌位坐在承乾殿，案头摆着从长乐宫寻来的紫檀木匣。

三百封未寄出的家书里，夹着泛黄的脉案——原来她早知道情人蛊从未解除，

这些年的咳血之症，皆因她每月取心头血为他制药。"陛下，逆党已尽数伏诛。

"暗卫呈上带血的密折，夹缝中的合欢花沾了雪水。萧景琰忽然想起清欢总说合欢花像小伞，

能渡亡魂归故乡。他踉跄着走向殿角的十二连枝灯，金箔灯罩内层密密麻麻刻着名字，

每个逆臣弱点旁都缀着朵合欢花。最深处藏着一行小字："愿以血肉为灯油，

护陛下江山永明。"更漏滴到五更时，萧景琰在灯下发现最后封信。火漆印是双鱼佩的纹样，

里头只有半阙《鹧鸪天》："曾许人间第一流，怎堪风雨损兰舟。若得来生续灯影，

不教明珠照离愁。"朝阳刺破云层时，宫人们听见承乾殿传来埙声。

那是多年前顾清欢在冷宫墙根下教他吹的调子，如今三十三根梁柱间悬满褪色荷包，

每个都装着风干的合欢花瓣。史载明昭帝终身未再立后，晚年常对着一盏旧宫灯自语。

每逢落雪，承乾殿前总...